【长篇/翻译】机械甜贝儿 | 第五章：新生儿（Newborn）

史蒂芬妮很困惑，一直低头盯着刚又跟她说话的机械小母马——它就不该能说话。

机器往右转头。

这动作有点熟悉，但这种熟悉感，却没法让史蒂芬平静下来。

一人一马沉默了大概一分钟，机器突然坐下来，就跟在说她已经准备好耐心等待了一样。

史蒂芬只是一直茫然地看着，脑子里忙着给眼前解决不了的麻烦跟问题，试着凑出个解释。不幸的是，她解释不出来。

小马往前倾，低头锁定史蒂芬的裤腿。

机器试着咬住裤腿，但史蒂芬妮后撤一步。金属嘴在空中咔哒闭上了。

“这太疯狂了。”史蒂芬妮终于开了口，又立马开始踱步，注视着机器：它哀嚎一声，不知怎的，听着很失望。小马又抬头看她，史蒂芬妮微微瞪大了眼睛。甜贝儿的动作没那么出乎意料，但已经够让她沮丧、心烦了，最糟的是，她很困惑。

然后呢？到底咋回事！？她跟她助手重复着这些话。“哈尔，到底咋回事——说明白，我是想问她刚才到底是咋能说话的？”史蒂芬妮在哈尔的摄像头前等着回应，胳膊交叉。

这时，所有麻烦的始作俑者正坐在地上，朝着造出它的人歪头。

哈尔回应道。“我真不知道，史蒂芬妮。我不确定你的‘甜贝儿’是咋做到的。它昨晚应该是给自己重编程了，还绕过了我的控制。我记录了这些变化，还在变化发生的时候存了档，直到今早10点5分左右，它自己把连接中断了。”

“对你而言，这还不算出问题了？”史蒂芬妮眉头皱得越来越深，听到这些话，又困惑得张大嘴巴。

哈尔似乎犹豫了下，然后开始道歉。“抱歉。可能我错了，但你那时候说的‘出问题’是指物理损伤，史蒂芬妮。”

史蒂芬手掌狠拍额头。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她脑子里问题越来越多，都想立马说出来，最后反倒一个都说不出来。她转过身，生气地看着屋里另一个更叛逆的机器——它正坐在地上，跟它是地球上最乖的机械小马一样。

哈尔接着唠叨。“根据你的要求，未发现已记录变化会造成财产危害。但是，看你的心率跟血压，我确定你觉得这些变化不太好。我该把这项归为‘出问题’吗？它可以被添加到文件索引——”

史蒂芬妮生气地呼出口气，挥挥手，打断了她那没太大用的实验室助理。“哈尔，等下，让我想想。”

她盯着地板上的机器看了一会儿，身子往左动，然后往右动，观察着机器是咋跟踪她的动作的。突然，史蒂芬妮停下来，摇摇头。我在干啥？它就是个机器。为啥我要对它表现得这么疑神疑鬼？有些事明显就严重不对劲。比如……哈尔觉得它一夜之间就给自己重编程了，还刚好屏蔽他，激活了扬声器……莫名其妙。

这些事都听着有点太疯狂了，让人接受不了。

史蒂芬盯着朝她开心地笑的机器，过了一会儿，她猛地拍脸，沮丧地尖叫。“这。是。最。糟的！”她走开几步，瞪着天花板，又朝电脑屏幕走，突然，她愣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
机器在模仿她说话，声音响彻地下室，还模仿她的姿势。她转过身。

身后，甜贝儿两条腿站着，前蹄紧紧捂住眼睛。“这。是。最。糟的！”机械小马用老旧、吱吱响的甜贝儿嗓音喊着，然后放下前蹄，朝着史蒂芬妮微笑。地下室里只能听到它齿轮的转动声：齿轮漫不经心地嗡嗡响，保持两腿平衡。

史蒂芬妮无视了诡异的气氛，一时兴起冲到甜贝儿那，跪下来。

机器没动——只是微笑——然后转头扫视了下房间，又回头看它主人。

“哈尔，你说没说过是啥让它……给自己重编程？”史蒂芬妮手放在甜贝儿满是煤灰的头两边。我得给她换鬃毛跟尾巴了……它烧焦的鬃毛已经蔫了。

哈尔发红光的摄像头边回应，边跟脉搏似的闪着。“变化可以追溯到它处理器连接丢失的前一秒，史蒂芬妮。”

“但你不知道它为啥那么干？你确定事情就这样？”史蒂芬妮站起来，看着哈尔。“暴风雨也把你搞坏了？”她信哈尔的诊断。毕竟，这是她造出来的。但要是哈尔也出故障，她照样不会信哈尔的诊断结果。

“我没被暴风雨伤到，史蒂芬妮——”哈尔又被打断。

“好吧，然后……”史蒂芬妮回头看，皱起眉头，感觉甜贝儿又在扯裤腿。“嘿，甜贝儿，停下。”她下意识用手指戳了戳小机器。

机器朝她眨眨眼，盯着她。过了一会儿，就在史蒂芬妮还烦着的时候，甜贝儿一只蹄子戳了戳史蒂芬妮，但嘴里还没松开裤腿。同时，它用自己的声音回应，“嘿，甜贝儿，停下。”

史蒂芬妮生气地咆哮：不仅仅是因为还有堆烂摊子没收拾，还是因为状况越来越混乱了。为啥她只是模仿我。这倒没事。但为啥呢？我从来没给她任何程序这么编程过。她从机械小马嘴里抽出腿，大步走到电脑那。现在有一件事是肯定的，就是她得在失去理智之前，搞清楚到底出了啥问题。

“哈尔。”史蒂芬妮坐在电脑椅上，语气坚定。“你之前说，甜贝儿屏蔽了你，你还能再访问吗？”她开始整理昨晚的数据日志，还有睡前最后运行的诊断结果。要是我没法访问她的管理功能，那……好吧，我就得把硬盘拿出来格式化，或者寄希望于新处理器能正常工作。

“不，我不知道。”哈尔很快就回应。“但这似乎不太可能。它发生变化后，我就一直在努力恢复你设的连接。”哈尔顿了下，又说。“可能，要是你听我的，格式化，史蒂芬妮，就没这么多事了。”

史蒂芬妮忙着打字，沉着脸瞥一眼。“哦，哈哈，真有意思，哈尔。现在专心干活，好吗？我要把甜贝儿连回电脑，然后看看咱们能干点啥。”

哈尔不冷不热地回应。“明白了，史蒂芬妮。”

史蒂芬妮站起来，差点被甜贝儿绊倒。“什——！？”

甜贝儿不在她之前放的地方了，而是坐在椅子边。

史蒂芬妮生气地呼口气，跨过这只小马。“好吧，你，到这来。”她走到工作台旁边，又回头看着她那出故障的机器。

机器坐在对面，回头盯着她，天真地笑。

史蒂芬妮受挫垮了肩。“甜贝儿。”她指着出故障的机器。“来。过来。这里。”另一只手指着自己。

甜贝儿歪着头，耳朵滴溜溜转一圈转到后边。

史蒂芬妮不知所措，胳膊在身子两边扑腾。“我就不信了。”自言自语完，又朝她最自豪的发明说。“你还记得啥吗？”她知道这种表述是错的，但机器明显没法再正常运转了，所以某种意义上，这种表述是对的。

甜贝儿笑得更大了，眼睛还研究着史蒂芬妮的动作。它抬起条腿，朝前边指。

“行走。”史蒂芬妮又试了个词。

甜贝儿放下腿——这应该是个进步——但又微微仰头，没走路。

“嗯，跺脚。”史蒂芬妮又试一次。“快跑？走？”她开始用胳膊示意甜贝儿往前走。

机器又歪歪头，笑缩回去了，低头看着自己的腿。等再抬头，它一屁股坐下，开始用两只蹄子模仿史蒂芬妮的手势。

史蒂芬妮，已经，打算放弃了。“难以置信……”她按住头，闭眼睛，感觉头疼得很。

等再睁眼，她发现甜贝儿正用蹄子捂着头，紧闭着眼睛，头轻轻摇晃。“我……”她眉头舒展，难以置信地微笑起来。紧接着，传来阵笑声，让机器又抬起头、微笑。“好吧，我不知道你出了啥问题，甜贝儿，但幸好你这么可爱。”

坐她桌子旁边的小马，又开始摇尾巴。

“好，我这就来帮你。”史蒂芬妮叹了口气，走到旧宠物那。“但我还是不敢相信，你竟然忘了咋前进。”

“前进！”地下室里回荡着甜贝儿欢快的声音，紧接着，机器开始小跑前进。它直视前方，一直跑着。

史蒂芬妮目送着它大摇大摆地过去，它跟对周围一切都毫不关心似的。“行，好吧，这个词起作用了。那就继续前进吧。哇，甜贝儿，停。”

撞到工作台的前一秒，机器停下了。

“好，好，就坐那别动。”史蒂芬妮感觉有点怪，她说别动，但不确定机器会不会听。

机器应该听了：至少，她真坐那没动。

史蒂芬妮把甜贝儿重新连到电脑，然后转向哈尔。“好了，再次尝试获取访问权限。”

“当然，史蒂芬妮。”哈尔平静地说。

史蒂芬妮边大步回办公桌，边用余光看着甜贝儿。

奇怪的是，甜贝儿似乎一直在盯着她侧边的电线看。

史蒂芬妮摇摇头，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文件跟信息上。甜贝儿的硬盘驱动跟图标立马出现在诊断用的屏幕上。

这时，哈尔插话。“……已建立连接，史蒂芬妮。”

史蒂芬妮转向哈尔，或者说，哈尔的一个摄像头。红色的摄像头在墙上静静闪着光。

“啥，没了？”史蒂芬问那个单纯的AI。“我还以为……”她如释重负地笑了，转回屏幕。我就知道，肯定是某种连接错误之类的。是我太能想象了。刚才我还在想……她又慢慢转身看甜贝儿。嗯，还是很怪。它这些行为还没个解释。

“你希望我接下来干什么呢，史蒂芬妮？”哈尔问它的主人。

史蒂芬妮又给甜贝儿做完次跟昨晚一样的体检。应该还是没问题吧，希望如此。睡醒之后，她觉得昨晚筋疲力尽的时候可能忽略了很明显的东西，心里不由得舒口气。

“把她关了吧，哈尔。我要把她硬盘取出来，回滚信息、格式化处理器。希望完事之后就不会再发生怪事了。”史蒂芬妮站起来，又走到甜贝儿那，微笑着。“有时候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简单的。”她蹲在机器旁边。

甜贝儿看到史蒂芬过来，又笑了。“史蒂芬妮！”它欢快地叫。

史蒂芬妮点点头，“对，我是史蒂芬妮。我造了你。”她笑着，拇指轻轻擦小母马的脸蛋，擦去些煤灰。“你真是个淘气鬼，甜贝儿。你应该听我的，你知道的。”她舔了舔拇指，想接着擦干净她作品的脸。

小母马突然不笑了，嘴巴半张，纯真的脸蛋剩下丝困惑。

史蒂芬皱起眉头，但手没停下。“哈尔？这是咋回事，她还在动。格式化咋样了？”

过了大概一分钟，甜贝儿开口了。“我不……”它停顿。

史蒂芬妮低头看着机器，完全被吸引了注意。

“……明白。”甜贝儿接着说，抬头对史蒂芬妮眨眨眼。更怪的是，它说话的时候，嘴巴是上下动的，不是跟编程的那样一直张着。马达还没先进到让它这样。史蒂芬一直想升级来着，但到最后都没搞。

史蒂芬妮一下子没了表情，又朝着这奇怪的状况笑了出来。“嗯，你不明白？你不明白啥？”

甜贝儿的耳朵往后转，避开史蒂芬妮，又眨眨眼睛。然后，它环顾四周，最后看向史蒂芬妮。“我不明白。”它重复。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。”小马又歪了歪头。

史蒂芬妮嘴颤了下。“嗯，因为你是这么编程的？”她回答完，摇摇头，像在跟真人对话似的。她想知道甜贝儿为啥这么说，但她发现哈尔一直没回应，脑子里出现了个更让她担心的想法。“嘿，哈尔？”

甜贝儿又出乎意料地回应，还在用着它可爱的小马音。

“程序：已找到几项含义。一项匹配。为电脑或其它机器提供编码指令，用于自动执行特定任务。”它顿了下，眨着眼，接着若无其事地说。“我不明白，史蒂芬妮。”它开始来回动蹄子。“这些……”它顿了下。“词语、定义和……”它又停顿。“这些都是‘程序’吗？它们相互冲突、矛盾，也毫无意义。”

史蒂芬妮不得不扶着旁边的工作台防止摔倒。她头晕目眩。“你是咋……？”这时，她那单纯的机器说的话，跟脑子里其它事搅在一起，搅成一团毫无意义、杂乱无章的声音，理不出个清晰的结论：但有一点很清晰，跟甜贝儿讽刺的一样，这些都毫无意义。

“甜贝儿。”史蒂芬妮舔嘴唇，又咽了口口水，甜贝儿听到她叫自己，微微移动着——这也是她根本没法用编程做到的。“你最喜欢的东西是啥？”

这是史蒂芬妮想到的第一个问题。太多事都挤一块，要问她，她也解释不了为啥她会按照突然蹦出来的直觉做事。至少现在看，简单测试下甜贝儿有没有特殊反应，应该算是合乎逻辑的下一步行动。虽然哈尔跟格拉多斯被设计得有人工智能特性，但它们的程序其实没那么复杂。但是，甜贝儿却从来没被这么设计过。

甜贝儿眨眨眼。“你最喜欢的？”她回应。

史蒂芬妮皱眉。“不，甜贝儿，是你最喜欢的。”

“不，史蒂芬妮，是你最喜欢的。”甜贝儿微笑着坐起来，双腿呼呼作响，轻轻蹦跶。

史蒂芬妮长叹一声。她认真想着甜贝儿的回应。

地板上，甜贝儿做了一样的事，发出类似的声音，但它的更轻柔。

好吧，它啥都没告诉我。反正，这就是个蠢点子。不过，它为啥在模仿我呢？史蒂芬妮朝着她造的机器皱起眉头。她接着尝试，换了个方法。

“好吧，我最喜欢的。”她开始逗这个顽固的机器。“就是你，甜贝儿，我最喜欢你啦。”她耐心等着机器再模仿她。

甜贝儿有节奏的蹦跶停下了，安静起来。

史蒂芬又皱起眉头，准备换个方法。“甜——”她刚要开口，机器先说话了。

“史蒂芬妮。”甜贝儿有些平淡地说。它只是简单叫出这个名字，像在说再平常不过的称呼一样。

史蒂芬妮得意地笑起来。

机械甜贝儿接着说。“我最喜欢史蒂芬妮啦！”小机器坐回去，笑越来越大，开心地望着它的主人。

史蒂芬妮微笑消失了，捂住嘴巴。她知道甜贝儿的程序：做什么、说什么、怎么回应。但到现在，它所有行为都是新的。这肯定是个恶作剧。但是谁搞的？她转过身，绕开地板上的小马，朝着哈尔的摄像头——她痛苦地发现他还没回应。“哈尔，发生了啥事？解释下它的逻辑中心在干嘛。”

史蒂芬妮眨眨眼，朝那台红色摄像头走过去——它现在黯淡无光、了无生气。“哈尔？”她敲了敲镜头玻璃，十分困惑，嘴巴微张。过去的24小时里，困惑就是个形影不离的讨厌鬼：它听不懂逐客令。“哈尔。上线。”助手拒绝回应指令。

“哈尔？”史蒂芬身后传来甜贝儿的声音。

史蒂芬妮既惊讶，又对她临阵脱逃的机器十分不快，接着她转过身，犹豫着回答。

“对，甜贝儿，这是哈尔。他是我的助手，不知道为啥，他应该也出故障了。格拉多斯！”史蒂芬妮猛地朝楼梯甩头，叫她第三个，也是最后一个助手。“下来！”她走到工作台旁边哈尔的控制面板。

楼上传来格拉多斯冷漠、埋怨的声音。“哦，是你啊。你想让——”

史蒂芬妮打断道。“先别说了。至少，看你还在工作，我可太高兴了。下来，帮我给哈尔重新上线。我得看看他出了啥问题，然后……然后再找甜贝儿出了啥问题。”

“我出了问题？”甜贝儿耳朵转着圈，可能是听到自己名字跟贬义词在一块了。

史蒂芬妮疯狂敲着键盘。她第一个试的让哈尔回来的简单办法，失败了。“暴风雨把他电源搞坏了？我一直没注意过，可能是错过啥……”她心不在焉地大声自言自语，试着集中精力，不理会其它事。

格拉多斯滑到地下室龙门架尽头——在楼梯底部，挨着张桌子，经常放着史蒂芬妮的午饭，或者晚饭，或者深夜小吃，或者早饭……

“哈尔？他也出故障了？”格拉多斯知道的只有刚听到的，根本不明白具体发生了啥。它的逻辑中心跟处理器判定，这件事没有高优先级。更何况这些问题已经超出了它的协议范围。但是这个问题，现在应该是想让它来解决。它开始调查，立马就发现哈尔是离线状态，还拒绝重激活。史蒂芬妮没回应，所以格拉多斯根据协议主动报告。“哈尔未处于活跃状态，史蒂芬妮，还不接受重激活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但为啥呢？”史蒂芬妮对另一个机器咆哮。“把原因搞清楚。”

格拉多斯眼睛上下晃，漫不经心地扫描史蒂芬妮，然后又开始找她提的问题的解决方案。

发明家专心看着屏幕上残缺的数据，根本没注意到，盖着煤灰的小母马正在往她旁边走。机器后面拖着连着电脑的数据线，走到最后，线被拽得笔直。

甜贝儿转过身，这次，它始终如一的微笑没了，皱起了眉头。然后，它立马又微笑起来。“哦。”甜贝儿似乎理解了些事情，语气欢快。“我现在明白了。”

史蒂芬妮突然停下，转身低下头，惊讶地看着她脚边的甜贝儿。她还注意到数据线从工作台垂到了地板上。“你干了啥？”她问完，就弯腰去拔数据线，免得她这淘气的机器给搞断了。

“你的脸。”甜贝儿用它稚嫩的脸，朝史蒂芬妮皱眉，史蒂芬妮停了动作。“你总这么干，但这次没有。”她又皱了下眉，然后立马微笑起来。“是因为有东西……”它顿了下，马达嗡嗡作响——这是唯一的声音。“不顺心？还是出问题了？”它最后说。

史蒂芬妮两腿在下边直颤，嘴上还回答着她的机器。“嗯，是的。”她决定不拔数据线了，而是把甜贝儿拿起来，把它放回工作台上。“你不高兴、生气就会皱眉，遇到好事就会微笑。虽然让我解释毫无意义，但无论如何……”过了一会儿，史蒂芬妮挺直身子，补充道，“现在别动，你插线的时候不该乱动。好吗？”

甜贝儿立正了，一动不动。“好。”她回应，这次，嘴巴没跟之前那样上下动——这才正常。

史蒂芬妮微微眯起眼睛。可能有人黑了我的系统。暴风雨就是个巧合。但是，我就没让这些机器联过网。也没搞过无线连接。小偷？她转身回工作台。“格拉多斯，有头绪吗，啥都行？我得先知道发生了啥。”

格拉多斯叹了口气，用它嘲讽的声音回应。“我还没法说。但是，看起来那傻子没电。你确定你是把他关了，还是单纯给忘了？我知道你是人类里面还算聪明的，但是——”

史蒂芬妮攥紧拳头，一时间十分丧气。“格拉多斯。”她打断道。“别调查了，激活卡罗兰（Caroline）。”

格拉多斯眼睛从橙光变成粉光。声音现在也听着更欢快了。“下午好，史蒂芬妮。”

史蒂芬妮感到一丝丝成就感：她造的东西终于按她想的运行了。照这样下去，我就得请假来修所有东西了。“下午好，卡罗兰。我要你帮我调查件事。到底是啥。停用了。哈尔？”

“是我干的！”

史蒂芬妮跟现在人格是“卡罗兰”的机器，一块低头看着声源。

甜贝儿从格拉多斯看向史蒂芬妮，齿轮嗡嗡作响，头轻轻地前后摆。“我做‘错’了吗？”它很小声地问。

它还露出了个非常、非常伤心的表情。

卡罗兰用她安慰人的欢快声音说。“搞清楚了，史蒂芬妮。你的机器，甜贝儿，说自己——”

“对，谢谢你，卡罗兰。”史蒂芬妮捂住脸，发出声叹息。

作者注：

首先，惠特利（Wheatley，出自《传送门2》）木偶！

Wheatley Puppet

（译者注：视频来自Youtube，目前没找到国内搬运。）

接着说，这次更新有点慢，但我确实非常努力，做到一周之内更新我所有故事了，尽管我记得我只在六月份成功过一次……总得来说，我发现我最近碰到写作瓶颈了。我不知道为啥。但我会试些极端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。我希望我写故事的势头能一直强劲下去。毕竟，我深爱着它们，爱它们的不完美，爱它们沐浴着同人小说的荣光。

敬请期待，各位。哦，要是你还没看，请务必看看我的其它作品。《机械甜贝儿》就像是一桌饕餮盛宴里的苹果派甜点。要是你想尝主菜，可以试试《A Twilight Landing》或者《My Little Marriage》。开胃菜可以试试《Abhorsen》，或者可以搭配炒蔬菜《So Many Wonders》食用。还有可选的卷心菜沙拉跟晚餐，都是我开始写，但都没写完的故事。

真的，要是你喜欢这种故事大杂烩，你也会喜欢我其它故事的，实际上，它们风格都很相似，就是基调略有差异。我相信，对比完，能让精彩的部分更突出。 ^^